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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進軍好萊塢」對無數演員而言，是夢想的終極象徵——彷彿只要踏上那閃耀的銀幕舞台，人生便能從此光芒四射。但早在 1930 年代，就有一位女性打破種族與性別的藩籬，成為首位登上好萊塢大銀幕的美籍華人演員，她就是黃柳霜（Anna May Wong），不僅是第一位獲得國際聲譽的亞裔女星，更在 2022 年成為首位登上美國紀念幣的亞裔面孔。
黃柳霜的演藝生涯橫跨默片、有聲片、舞台劇、廣播劇與電視劇，足跡遍布世界舞台，她的名字銘刻在好萊塢星光大道藤街 1708 號，成為首位獲此殊榮的亞裔女星，並與李小龍、成龍、陸錫麟、劉玉玲並列，成為 5 位留星的華人之一。現在，就跟著 iLady 來認識這位傳奇影星吧！
黃柳霜的名字銘刻在好萊塢星光大道藤街 1708 號，成為首位獲此殊榮的亞裔女星（圖：Pinterest）
唐人街女孩懷星夢！13 歲從跑龍套闖影視路
1905 年，黃柳霜出生於美國洛杉磯，為華人移民第三代，祖籍廣東台山。父母在唐人街附近經營一家洗衣店維持生計，家中 8 個孩子中、排行老二的她，也時常幫忙家務。
可在那個對亞裔懷有敵意、充滿排華法案與歧視的時代，與姊姊在上公立小學時遭到嘲弄欺負，於是父母將她們轉入華人長老會教會學校，學校里仍以英文授課，黃柳霜則利用下午、星期天的時間學習漢語。
黃柳霜迷上了好萊塢電影，甚至逃學、省下午飯錢去看電影（圖：Pinterest）
此時，美國的電影產業開始從東岸西遷至洛杉磯一帶，時常會有電影在黃家所住的街區及其附近取外景。那時，黃柳霜開始進電影院看片，她很快就迷上了好萊塢電影，於是開始逃學，並且省下午飯錢去看電影。她父親對她的這一愛好很不滿，認為這影響了她的學業，但黃柳霜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從事電影事業。
9 歲時，黃柳霜由於常懇求導演們讓她飾演角色，從而獲得了「C.C.C」的綽號，即「好奇的中國娃娃」的英文首字母；11歲時，黃柳霜開始使用藝名 Anna May Wong 參與演出。
19 歲時，黃柳霜獲得了在道格拉斯·范朋克（Douglas Fairbanks）的奇幻電影《巴格達大盜》中飾演一名蒙古女奴角色的機會，這個戲份不多的常規「龍女」角色卻吸引了觀眾和評論家們的注意，更使得電影取得了超過 200 萬美元的票房成績。
征戰歐洲影壇，用才華證明自己的價值
隨著演藝事業逐漸走紅，黃柳霜也很快意識到，自己的亞洲面孔在好萊塢是一把雙面刃，雖然為她帶來機會，卻也讓她被困在單一的角色框架中，像是夜總會老闆、情婦、妓女或反派等角色。
在美國影壇長期遭受角色類型化與發展限制之後，黃柳霜決定主動為自己尋找新的出路，「好萊塢似乎容不下我，因為對於那些華人角色，製片人寧可讓匈牙利人、墨西哥人，或美洲印第安人來扮演，而不讓真正的華人來演。」
黃柳霜於 1931 年與安東尼·昆（Anthony Quinn）演出《龍女》（圖：Pinterest）
隨後黃柳霜前往歐洲，尋找屬於自己的舞台。在 1920～30 年代的歐洲，她與德國導演合作，在柏林的電影圈嶄露頭角，也活躍於英國倫敦的舞台劇界，在歐洲，她終於可以演出真正的角色，而不是異國風情的想像。
加上她擅於英語、普通話、粵語、德語和法語等 5 種語言，憑藉著流利的語言能力，她不再只是等待「被安排」，而是能夠與劇組溝通、創造角色的人。在表演之外，也關注時事、閱讀哲學，是當時少見具備文化深度的女演員，這段歐洲歲月，是她人生中最自由、最耀眼的篇章。
深陷美國種族歧視，無緣《大地》主角
美國於 1850 年通過的《反異族通婚法》，根據該法，黃柳霜無法在螢幕上與任何歐美男演員接吻，當時東方角色通常由白人飾演，在默片時代唯一稍有名氣的亞裔男演員只有早川雪洲，因此除非能有與之搭檔的亞裔男主角，否則黃柳霜絕無可能出演女主角。
黃柳霜和與瑪琳·黛德麗（ Marlene Dietrich ）演出對手戲的《上海快車》（圖：Pinterest）
1935 年，改編自諾貝爾文學獎小說的電影《大地》（The Good Earth）準備開拍，故事背景是中國農村生活，當年返回發展的黃柳霜，理應是最適合的女主角，卻礙於《反異族通婚法》，即使她是美國人，也不能與白人男主角在劇中相戀，最終此角色由白人演員露易絲·雷納（Luise Rainer）塗黃臉演出，更因本片榮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殊榮。
對此，她曾在訪談中說：「我可以扮演一名奴婢，但不能愛上一個白人。」這句話不僅點出她身為亞裔女性的荒謬處境，也代表她一生對抗制度性不公的痛與勇氣。
首位登上美元的亞裔女性 爲亞裔女性撐起一片天
即使在種種限制中，黃柳霜從未放棄她的夢想。1951 年，她主演美國電視影集《柳霜女士的藝廊》（Gallery of Madame Liu-Tsong），成為首位在美國電視擔任主角的亞裔女性。
在鏡頭外，她走進亞裔社區、發表演說、鼓勵新一代演員堅持理想。她表示：「我只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演員，不是因為我長得像誰，而是因為我夠好。」，她不像我們熟悉的女權先鋒那樣高舉口號，而是用安靜而堅定的方式，一點一滴改變世界。
黃柳霜成首位登上美元的亞裔女性，爲亞裔女性撐起一片天（圖：Pinterest）
2022 年，美國財政部推出一套「美國女性四分之一美元紀念幣」系列，黃柳霜被選為其中之一，成為第一位登上美國貨幣的亞裔女性。她的面孔，終於被這個曾經拒絕她的國家正式肯定，我想這不只是一種紀念，更是歷史遲來的正義。
在追求多元與平等的今天，黃柳霜的人生提醒我們：即使是「少數中的少數」，也可以選擇不妥協、不沉默。她用一生為自己爭一口氣，也為後來無數亞裔女性在影視圈開闢了一條路。
如果你也對這位傳奇影星的故事感興趣，推薦可以觀看 Netflix 迷你影集《好萊塢》，其中也向黃柳霜致敬的片段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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