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電影時代高速推進的今日,有一位創作者始終逆風而行——他是蔡明亮。一位你可能聽過無數次的國際級導演,不靠話題炒作、不迎合市場口味,卻屢屢在坎城、柏林、威尼斯等國際影展上,為台灣電影贏得注目。他的影像如詩,鏡頭緩慢、角色沉靜、情緒內斂又有張力,不斷挑戰我們對「觀看」的慣性,但這次他不在電影院,而是到了美術館。

導演蔡明亮的影像如詩,不斷挑戰我們對「觀看」的慣性,但這次他不在電影院,而是來到美術館(圖:高美館)
蔡明亮首度與高美館合作,以《行者》系列電影為主軸
今年,高雄市立美術館首次攜手蔡明亮合作,推出展覽《行者十步:蔡明亮》,由孫松榮擔任策展人,展覽以《行者》系列電影為主軸,為該系列累積 12 年、完整 10 部影片集大成之呈現。展場結合紙張、鏡面與多媒體投影,打造沉浸式的視聽體驗。
《行者》系列電影自 2012~2024 累積 12 年,走過 8 個城市,全系列 10 部作品包括:《無色》、《行者》、《夢遊》、《金剛經》、《行在水上》、《西遊》、《無無眠》、《沙》、《何處》、《無所住》,蔡明亮用這 10 部非傳統敘事的作品,建立一種「沉默卻飽含情緒」的當代影像語言。

高雄市立美術館首次攜手蔡明亮合作,推出展覽《行者十步:蔡明亮》(圖:高美館)
這次在高美館的展覽中,蔡明亮透過亞儂弘尚希的畫作作為影像的切割畫面,10 部《行者》系列電影彷彿像是經淬鍊後的鑽石,觀眾走入展場,就如同站在行者之間。
策展人孫松榮指出:「《行者十步:蔡明亮》不只是導演身份上的一種轉變,也是一段新創作旅程的開始,這段旅程可以展場導演手寫的《金剛經》來說明他的創作思想:放下執著、看穿表象,從而追求內心的智慧和自由。蔡明亮拍攝《行者》系列的方式,不是靠劇情推動,而是用一種很慢、很靜的節奏,帶領觀眾去感受不同的情緒和感官體驗。」坦言蔡明亮像是逆向而行的旅人,用「慢」來對照當今電影界普遍追求快速節奏的風潮。

策展人孫松榮表示:「展場導演手寫的《金剛經》,能說明他的創作思想放下執著、看穿表象,從而追求內心的智慧和自由」(圖:高美館)
紙張、鏡面、老戲院椅:把電影變成冥想場域
《行者十步》的展覽設計,結合鏡面裝置、紙本投影與沉浸式聲景,打破了傳統電影院的「封閉黑盒子」敘事方式。展場中還特別置入蔡明亮珍藏多年的老戲院座椅,觀眾可以如坐影廳,卻身處美術館。還有蔡明亮親筆抄寫的《金剛經》也完整於展中呈現,並展出其逾10年來《行者》系列相關手稿、素描、文獻檔案,讓觀眾遊走在影像、聲音、文字、紙張與畫作之間,凝視蔡明亮不設疆界的精神空間。
值得一提的是,展覽同步串連高雄市電影館、內惟藝術中心、誠品電影院、光點華山等地,以電影馬拉松、導演回顧影展及系列對談講座,展開跨場域的「行者宇宙」。

《行者十步》的展覽設計,結合鏡面裝置、紙本投影與沉浸式聲景,打破了傳統電影院的「封閉黑盒子」敘事方式(圖:高美館)

蔡明亮親筆抄寫的《金剛經》也完整於展中呈現(圖:高美館)
慢,是一種力量,也是與自己的對話
在開幕記者會上,李康生身著紅衣、緩步現身,與泰國藝術家亞儂的清唱交織出展覽序幕,也象徵蔡明亮作品中,那種「非語言的情感連結」,正如策展人孫松榮所說:「蔡明亮用慢的影像,提醒我們——觀影,不是消費情節,而是一種與生命的同步呼吸。」
蔡明亮表示:「在這十幾年,我想自己在台灣做得很重要的一件事情,就是把美術館和電影院拉在一起。」出身自劇場、又是電影人的他,因電影免不了要顧慮市場,十分欣賞美術館的自由自在,所以他想到在美術館展出,從小小觀眾開始培養浸潤在美學中的質感與鑑賞能力。

展覽展出其逾10年來《行者》系列相關手稿、素描、文獻檔案(圖:高美館)

蔡明亮欣賞美術館的自由自在,所以他想到在美術館展出,從小小觀眾開始培養浸潤在美學中的質感與鑑賞能力。(圖:高美館)
高美館於展期推出豐富的教育推廣活動,於 6 月 21 日規劃美術館夜行活動,展間於夜間開放,規劃蔡明亮及孫松榮擔綱「夜之啟蒙人」進行深度解說,並邀請演員李康生以「行者」之姿帶領參與者漫行,感受夜間美術館的獨特感官體驗。
7 月 19 日則規劃跨域講座「紅衣僧影-美術館一遊」,由臺南市美術館館長龔卓軍主持,邀請佛光緣美術館總館長如常法師與蔡明亮對談;隔日 7 月 20 日並將舉辦蔡明亮展覽專書簽書會。8 月 2 日所辦之「與青少年對話-十步,慢行」對談則廣邀青少年觀眾與蔡明亮面對面交流,展開跨越世代的藝術對話。
我想,現代人習慣多工、講求效率的日常節奏,常讓我們難以好好留給自己一段空白時間,而這場展覽,就像一場不需打卡、不需懂門道的感官沉澱,讓我們在緩步與凝視中,重新找回「慢」的自由。
《行者十步:蔡明亮》
展期:即日起至 8 月 10 日
地點:高雄市立美術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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