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ice.P
即使我們走入 21 世紀，這個倡導「做自己、愛自己」的年代，仍有許多女性活在傳統的枷鎖之下。而早在上個世紀，法國作家西蒙波娃（Simone de Beauvoir）就以她的文字和生命，為女性開出一條自由之路。
西蒙波娃生於保守的父權家庭，用思想與文字為女性發聲，創作出被譽為「女權運動聖經」的《第二性》鼓舞了無數女性重新認識自己、主張自由。除了寫作，她與哲學家沙特長達數十年的開放式伴侶關係，挑戰世俗愛情觀，至今成為陳綺貞為蔡依林量身定做的創作曲名，更被兩任總統蓋章認證的「法國人的驕傲」，西蒙波娃的魅力究竟多強大呢？
西蒙波娃生於保守的父權家庭，用思想與文字為女性發聲，創作出《第二性》（圖：Pinterest）
從父權之家走出來的女孩
1908 年，西蒙波娃出生於巴黎一個中產階級家庭。父親是一名律師，風趣機智、熱愛文學與戲劇；母親則是出身銀行世家、虔誠的天主教徒，對女兒寄予厚望。從小，波娃就被教導要成為一位溫婉的「淑女」、未來的「賢妻良母」，但一戰結束後，家道迅速中落，父母關係也漸趨緊張。
由於家中無男性子嗣，父親便將期待投射在她身上，並常誇口：「西蒙有男人的腦袋！」甚至驕傲地說：「她像男人一樣思考。」在這樣矛盾的環境中長大，一方面被灌輸傳統的性別角色，一方面又被鼓勵超越性別界線，這讓西蒙波娃提早覺醒，也促使她思考：什麼是真正屬於女性的價值？
西蒙波娃 15 歲時立志成為一名作家，20 歲成為女性哲學教授（圖：Pinterest）
父親深信唯有教育能讓女兒脫離困境，這也影響波娃走向學術與思想的道路，她自小熱愛閱讀，尤其著迷於哲學與文學。15 歲時立志成為一名作家，20 歲考入巴黎高等師範學院，成為當時最年輕的女性哲學教授之一，所以與其說她是叛逆，不如說她始終忠於內心、不願被命運與社會角色定義。
多年後，她在著作《第二性》中寫道：「女人不是天生的，而是後天成為的。（On ne naît pas femme, on le devient. ）」正因為童年的衝突與限制，她更清楚自由的重量，也因此走上作家之路，為廣大女性發聲。
成為自己，比愛情重要多了
談起西蒙波娃，除了她在文學與女性主義上的貢獻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，莫過於她與存在主義作家兼哲學家尚-保羅・沙特（Jean-Paul Sartre）那段超越傳統的開放式伴侶關係。
兩人於 1929 年在索邦大學相識，當時西蒙波娃剛進入文學院，沙特則是同樣才華洋溢的哲學青年。她曾形容沙特是「一眼就知道是天才的人」，而沙特也視她為靈魂伴侶，稱她是「必然的愛」，而其他情感則是「偶然的愛」。
除了她在文學與女性主義上的貢獻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，莫過於她與存在主義作家兼哲學家沙特的開放式伴侶關係（圖：Pinterest）
同年，西蒙波娃在法國的大、中學教師資格考試中脫穎而出，僅次於第一名的沙特，也奠定兩人「平等的靈魂契約」，他們約定彼此永不結婚、永不同居，卻分享生活中的思想、書信與情感，他們相信愛應建立在誠實與選擇自由上，不被社會制度所束縛。
這段「開放式關係」並非毫無波折，西蒙波娃曾為沙特的「偶然之愛」感到痛苦，也曾投入與他人間的情感探索，可儘管如此，他們的聯繫從未中斷，直到彼此生命的終點。
當然，西蒙波娃後續也有不少情人，像是她的名言「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，我們見面才有意義。」即使與情人艾格林通信所寫。
「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，我們見面才有意義。」是西蒙波娃為情人艾格林所寫（圖：Pinterest）
畢竟對她而言，愛不該是束縛，而是滋養思想與自我實現的力量，她用生命實踐這個理念：「我可以深愛一個人，同時也可以是自由的我。」
她的文字與行動，帶給無數女性的勇氣
1970 年代，西蒙波娃不再只是文學與哲學的思辨者，她成為走上街頭的行動派，投身法國的婦女解放運動。1971 年，她與 342 位女性一同簽署了震撼法國社會的〈343 人墮胎宣言〉（被保守派批評為「343 個蕩婦宣言」），她們勇敢地說出「我曾墮胎」，爭取女性身體的自主權。簽署人當中，包括「法國第一女演員」凱薩琳・丹妮芙（Catherine Deneuve）、導演黛芬・賽赫（Delphine Seyrig）等藝文界女性，而該行動也推動法國在 1974 年實現墮胎合法化，寫下女性歷史的重要一頁。
西蒙波娃簽署〈343 人墮胎宣言〉爭取女性身體的自主權（圖：Pinterest）
晚年，她與被譽為「現代婦女解放運動之母」的美國女性主義者貝蒂・傅瑞丹進行對談時，曾說出引發爭議的一句話：「我反對讓女性選擇當家庭主婦，因為一旦這是個選項，太多女性就會被推往那條路。這其實是另一種隱形的強迫。」此話一出雖然遭到抨擊，但也能一探她對「自由」的定義，不是只是擁有選項，而是有機會掙脫傳統結構與框架。
1986 年 4 月，西蒙波娃因病離世，享年 78 歲，她用一生的文字與行動，證明了女性的自由，不是待在家，而是走進思想與擁抱夢想。
1986 年 4 月，西蒙波娃因病離世，她用一生的文字與行動，證明女性能成為自己（圖：Pinterest）
所以，當我們聽見蔡依林唱著陳綺貞創作的〈第二性〉，從歌詞裡感受到女性內在的堅定與柔韌，或者讀著西蒙波娃的文字與名言，被她一字一句撞擊心靈，我們知道，她的精神早已跨越時代，仍在我們心中回響——提醒每個女人，要相信自己、有選擇的勇氣。
當你面對人生的每一個轉捩點——畢業、結婚、轉職、離婚、生子，不妨從她的故事中獲得勇氣，相信自己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，無須迎合他人、無須妥協社會，只需堅定走向自己，成為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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